安樂死，真的安樂嗎？｜楊子佛教禮儀公司

安樂死，真的安樂嗎？

【楊子佛教禮儀．臺北訊】

諸法無常，人生在世，老病死苦難免，就連「樂」亦是苦，因其短暫無常。如何才能真正地離苦得樂呢？常聽人說「一死百了」，然而前債未清，一死真能得安樂嗎？

▲傅達仁選擇遠赴瑞士執行安樂死，生前在臉書留下了告別親友的詩文。（翻攝自傅達仁臉書）

前體育主播傅達仁，在臺灣時間 6 月 7 日下午 5 點執行了安樂死，享壽八十五歲。

因不堪癌末痛苦，在極力爭取國內安樂死合法化未果後，傅達仁選擇遠赴瑞士蘇黎世的合法機構「尊嚴」（DIGNITAS），自主結束生命。

據《蘋果日報》報導，瑞士並不允許由醫師主動執行的「安樂死」，換句話說，「尊嚴」等類機構所提供的服務，其實是「輔助自殺」，亦即經過審慎評估確認當事人符合資格後，由當事人自己動手執行的自殺，例如傅達仁，便是藉由飲用過量的麻醉藥物，在昏迷中因呼吸系統癱瘓而死亡。

自殺無痛，就可以自殺嗎？

誠如上述，所謂的「安樂死」，不過是被美名化的「無痛自殺」罷了。

「人可以安樂死嗎？」這個問題，因為涉及醫療、法律、道德、宗教等等面向，始終備受爭議。但若問「人可以自殺嗎？」幾乎所有宗教的答案都是：「不可以！」

為什麼呢？因為「自殺」也是殺生害命，只不過害的是自己性命罷了。不過，除此之外，佛教反對「自殺」還有另一個理由！

人們會選擇自殺，多半是為了逃避逆境的痛苦，包括物質上的、肉體上的、精神上的各種苦果。但是以佛教的立場而言，萬法皆是因緣和合所生，此有故彼有，有因便有果。「欲知前世因，今生受者是；欲知來世果，今生做者是。」

因此，所謂的「逆境」，無非是前世今生所造惡業的果報。欠債還債，天經地義。受報，就如同還債，以自殺來逃避業報，其實只是把這輩子該還的債，拖延到下一期生命去償還，積債並不會變少，而且說不定又加上利息反而變得更多。

無論是自殺，或者美其名為安樂死，都是在逃避業報。俗語有云，「欠錢不要欠過年」，否則來年財運只會更差。同理，欠因果債又怎好欠過今生呢？

▲聖嚴法師認為，從責任的角度來看，該受的業報就該認份接受，受報完畢就無債一身輕了。

加工死亡，不也違反自然嗎？

隨著安寧醫療的觀念逐漸為國人所接受，許多人都能認同，人為加工延長生命，並不人道。如果說，「加工活命」是違反自然的非人道作法，「加工死亡」呢？

表面上看來，「安樂死」以尊重人權為訴求，讓人可以「死於安樂」。但平心而論，為了「逃債」提前結束生命，真能得安樂嗎？畢竟，因果債逃得過今生，逃不過來世！屆時負債有增無減，又何來安樂之有？

聖嚴法師曾云，生命的意義，就在於受報和還願。不過，所謂的「受報」，意思絕不是教人消極悲觀地接受宿命業報，相反地，佛教倡導用積極的心態「隨緣消業」——

不逃不避，以歡喜甘願心，以「四它」（面對它、接受它、處理它、放下它）隨順因緣受報，同時，不忘激勵自己在逆境中修行，成就更大。

法的療癒，杜正民老師以身試法

對於正飽受身心痛苦的人而言，「隨緣消業」聽來或許像是風涼話，或者是唱高調。但是，如果說這是一條許多人曾經走過，以身試法證實可行的路呢？

如傅達仁一般的癌末病患，所承受的病痛絕非常人所能想像，2016 年癌逝的法鼓山文理學院前副院長杜正民老師，就曾在其遺作《法的療癒》一書中，描述過自己在癌症復發後所感受到的劇痛，他戲稱之為「轉身掉淚痛」，因為一動一轉身就會痛到掉眼淚。

▲杜正民老師以病為師、以法為藥，結合多年來對《雜阿含經》病相應群經的研究，為文分享「以身試法」的心得，留下《法的療癒》一書遺愛人間，利益病苦纏身的眾生。

杜老師坦言：「那種痛，是痛到無法坐、無法臥、無法睡覺，甚至痛到無法呼吸，幾乎是『在痛與痛之間搶呼吸』，實在無法用筆墨形容，也無法清楚地向醫護人員表達這種痛的感覺。只能說，苦不堪言。」

儘管如此，杜正民老師卻深知，痛不一定苦，因為「痛」是生理反應，「苦」卻是心理感受。於是，他嘗試著透過佛法來療癒病苦，「面對痛，是最好的修行。」杜老師如是說。經過不斷「以身試法」後，他發現「念佛」（阿彌陀佛）可以有效減輕病痛——

「念佛有個好處，『佛』字剛好是送氣，所以念到佛的時候，就觀想把痛送出去。當時的痛是一陣一陣的，我就隨著痛的 tempo（節奏）念佛，由於注意力不在痛，而是佛號上，反而覺得很舒服。誦一誦累了就昏睡，醒來，又痛，又念到睡著。」

隨緣消舊業，自可得安樂

陪伴著杜老師走過罹癌之路的杜師母，原本毫無宗教信仰的她，以自己的觀察見證了杜老師如何以佛法療病止痛。她說，相較於十年前初次病發時，杜老師不斷叫痛，痛到寢食難安；十年後癌症復發，杜老師卻再也沒喊過一聲痛。

杜師母在《法的療癒》代序，〈病中體驗，佛法真實不虛〉一文中，如此分享道：

「從住院一直到捨報往生前，他幾乎每天都坐在窗邊喝茶，靜靜看著窗外，身體的不適，似乎無礙於他。之前我不懂為什麼他可以那麼從容自在地面對死亡，後來從編輯寄給我的文稿，反覆咀嚼老師的話，慢慢地我懂了——因為佛法，還有對法的信心，讓他沒有恐懼，如同經文所說：『心得解脫，法喜利故，身病悉除。』」

學佛，究竟所為何事？不正是為了參悟生老病死苦嗎？以病為師，以法為藥。杜正民老師的「以身試法」，實在令人讚歎！

誠如聖嚴法師所言，「把病交給醫生，把命交給菩薩（或者是自己的宗教信仰），如此一來，自己就是沒有事的健康人。」

▲把病交給醫生，把命交給菩薩（或者是自己的宗教信仰），如此一來，自己就是沒有事的健康人。

諸法無常，人生在世，老病死苦難免，就連「樂」亦是苦，因其短暫無常。如何才能真正地離苦得樂呢？常聽人說「一死百了」，然而前債未清，一死真能得安樂嗎？

何謂「安樂」？心定無憂，是為「安」。歡喜自在，是為「樂」。逆境好修行，隨緣消舊業，無債一身輕，安樂自可得。